薪火相傳(上):從希臘文到阿拉伯文
- 阿文開講
- 撰文者:高崇文
- 發文日期:202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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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阿文介紹了哥白尼的日心說以及它對西歐所帶來的衝擊。各位看官想必跟阿文一樣納悶,為什麼托勒密系統能夠讓千百年來的眾多學者對它折腰。事實上,如果沒有托勒密系統,後續的哥白尼系統,乃至於克卜勒的行星定律,其實都是不可能橫空出世的。科學發展過程中,科學家努力要搬開的絆腳石,事後看來,往往是後面更準確理論的墊腳石呢。這種對科學發展辯證式的理解,大概是臺灣科學教育最缺乏的一環。我們長期追求”正確答案”,對於追求答案的過程,往往嗤之以鼻。我們整個用考試疊起來的教育系統,乃至於延伸到學術界的考評制度,在在都顯示我們功利至上,將科學簡化成技術,技術簡化成追求財富名聲捷徑的發大財心態。阿文想藉這個專欄來跟這個社會主流唱唱反調,還請看官們多多包涵。
說到托勒密系統,當然不能不提托勒密的鉅著《天文學大成》。該書的古希臘語原名《數學論》(Μαθηματικἠ Σύνταξις,Mathematikē Sýntaxis,公元9世紀阿拉伯語譯成《al-majisṭī》,字面意思為「最宏大的」,現代中文譯名《天文學大成》就是由此而來),因為古希臘文原本在歐洲散佚,拉丁語譯本在1175年才從阿拉伯語譯本翻譯過來,而且還採用了阿拉伯文譯本的書名,只是翻成拉丁文,成了Almagest。這譯名自此在全歐通行,原來的希臘文書名反而不為人知。但是各位看官一定會納悶,怎麼這麼重要的經典的希臘文原本會在歐洲消失,卻從阿拉伯文譯本翻譯過來?
天文學大成的拉丁文版本圖片 (圖片來源:wikipedia)
說起來,不只是《天文學大成》這本經典,經過這樣一段奇妙的旅程,幾乎絕大部分古希臘的學術著作,都是從阿拉伯文譯本翻譯成拉丁文,然後才在歐洲的大學中流通。這段奇幻旅程,就規模與重要性而言,只有將佛經從梵語或其它西域語言翻譯成漢語的佛經翻譯運動,能與之相提並論。這一次阿文要好好地談一談這場跨國界,跨宗教,甚至跨文明,絕對稱得上是波瀾壯闊的翻譯運動。還請各位看官賞臉。
首先要解釋一下,以古希臘文撰寫的眾多學術經典抄本,為什麼會在西歐消聲匿跡。羅馬帝國的官方語言,自然是締造帝國的羅馬人所使用的語言:拉丁文,雖說羅馬帝國是一個兼容並蓄,包容各個種族、語言、宗教的大熔爐,但是拉丁文還是取得優勢的地位,流行於帝國的各個角落。但是帝國東部情況卻有些不同。羅馬帝國東部的巴爾幹半島,埃及以及包含巴勒斯坦、敘利亞、小亞細亞這些原先都是亞歷山大大帝部將建立的王國領土 (先前統治巴爾幹半島的是安提科王朝 (Antigonid dynasty 306 BC-168 BC),統治埃及的是托勒密王朝 (Ptolemaic dynasty 305 BC-30 BC),統治亞洲的是塞流卡斯王朝 (Seleucid Empire 312 BC-63 BC)),所以在羅馬霸權君臨東方之前,希臘文無疑是地中海東岸最強勢的語言。泛希臘化時期的學術成就,像是歐幾里德的幾何原本,雖然是在埃及的亞歷山大里亞完成的,用的卻是希臘文。而希伯來聖經 (舊約) 也是在亞歷山大里亞被翻譯成希臘文,而在巴勒斯坦外廣為流行。羅馬帝國在公元前二世紀開始,一一征服這些希臘化王國的時候,照說希臘文應該也就失去官方語言的地位,淪為一般民間的語言。但是帝國在成形時,由於羅馬統治階級,大都醉心於古老,優美又高明的希臘文明,所以希臘文取得了半官方的地位。在羅馬帝國東部,所有官方文件,除了拉丁文原件知外,都會再翻作希臘文﹐所以希臘文成為羅馬帝國東部通用的語言,連大家熟悉的基督教聖經的新約,也是以當時通用的所謂通用希臘語 (Koine Greek) 寫成,雖然耶穌明明應該講的是通用於巴勒斯坦地的亞蘭語,由此可見希臘文化在地中海東岸是如何地深植人心了。但是帝國西部的義大利、北非 (埃及除外)、西班牙、高盧、不列顛希臘文就沒有這種優勢了。
是目前找到的最古老的幾何原本抄本 (圖片來源:wikipedia)
由於羅馬人擅長的是法律、政治。哲學、醫學、科學以及數學這些學問大都是希臘學者的天下。先進的學術研究和教學活動也主要都在羅馬帝國希臘化地區的這一側,自然而然地羅馬帝國境內的哲學、醫學、科學、數學的書籍都是以希臘文書寫,鮮少有拉丁文翻譯。舉例來說,公元二世紀,托勒密在亞歷山大里亞寫的《天文學大成》,就沒聽說有拉丁文譯本。這與台灣大部分的大學用書都是使用英文原文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想學哲學,就先學希臘語,自然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去把它們翻譯成拉丁文。
但是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隨著隨著東西羅馬帝國在四世紀分治,西方的政局如江河日下,蠻族紛紛在帝國境內建國,西羅馬帝國也在公元476年正式終結,伴隨著原本是各地政治中樞的城市逐漸衰落,羅馬帝國原本的世俗教育機構很快就式微了。西方的識字率和學術水準不斷下降,學術人才的養成開始出現斷層,能使用希臘文的西方學者變得愈來愈少。此時,少數有識之士才開始嘗試把希臘的典籍翻譯成拉丁文,其中最重要的要算是波伊修斯(Boethius 470-524 年)。他所翻譯的著作在中世紀具有極大影響力,波伊修斯把亞里士多德的《 De interpretation 》和《範疇論》翻成拉丁文,並附有註釋,它們在中世紀被廣泛使用。此外,他也寫了一篇關於新柏拉圖主義的希臘學者 Porphyry 寫的 Isagoge (導論) 的評論,這篇文章主要是在討論共相問題,這個話題是中世紀哲學中最激烈的爭論之一。波伊修斯在中世紀被當作是一代學宗,也算是當之無愧了。
除了哲學著作外,據說,波伊修斯還翻譯了四藝 (算術、幾何、音樂、天文) 的重要希臘文本。他把尼科馬庫斯 ( Nicomachus, 60-120 AD) 的算術專著《算術概論》翻成《De institutione arithmetica libri duo》,他編寫的音樂教科書 (De institutione musica libri quinque未完成) 都成為中世紀的標準教材。此外據說他也翻譯了歐幾里德的幾何原本和托勒密的天文學大成,但是沒有流傳下來。在西歐政局最混亂的公元第五、六世紀時,只懂拉丁文的學者只能藉著波伊修斯所翻譯的拉丁文本來揣摩古希臘的智慧,而一般的學生則只能仰賴像《De nuptiis Philologiae et Mercurii 》這種典型百科全書式的標準教材來學習基礎知識。北非的學者,烏爾提亞努斯·卡佩拉 ((Martianus Capella) 所編纂沒有拉丁文翻譯本的希臘文經典從此就在西歐消失,像是柏拉圖的著作,除了卡利迪烏斯 (Calcidius,公元四世紀羅馬學者) 曾翻成拉丁文的《蒂邁歐篇》(Timaeus) 外,其他著作都逐漸無人聞問而消失無蹤。就算在修道院中藏有希臘文珍貴的希臘文手抄文,也因無人能解讀而形同失傳。
除了語言的障礙外,學術機構性質的改變,也是造成眾多希臘學術經典失傳的原因。西羅馬帝國瓦解之後,都市規模萎縮,縮小了教育的範圍,到了 6 世紀,教學轉移到了修道院和大教堂學校,這些機構都是以研究聖經文本為核心任務。在義大利、西班牙和高盧南部,傳統世俗拉丁教育雖然沒有完全中斷,但是其內容大都以修辭,雄辯術為主,因為唯一的出路是在蠻族政權下充當官吏。至於對自然的研究,則多僅出於實際原因而非抽象探究。像是照顧病人的需要導致了對醫學和古代藥物文獻的研究,教士需要確定祈禱的適當時間,或是要計算決定復活節日期,讓他們必須學習和教授數學以及曆法。再加上充當手抄本的材料極為珍貴,所以當時常會將他們認為不重要的手抄本的墨跡洗掉、削去,然後重新加以利用,稱之為palimpsest,像是阿基米德的數學著作,二十多年前就被發現隱藏在宗教文獻下。所以古希臘的許多智慧遺產,就這樣在西歐一步步地煙消雲散了。
說到此,一定有讀者要問了,當時東羅馬帝國還在,拉丁學者只要去帝國東方留學不就好了?事實上,在公元第五、六世紀,西歐的蠻族政權與東羅馬帝國的關係可是劍拔弩張,東羅馬帝國的查士丁尼大帝一心想光復故土,重建帝國,不只將北非的汪達爾王國給滅了,還在義大利半島與東哥德人血戰了十年,所以世俗學者不可能去敵營取經。而東西教會之間的關係也因為神學論爭還有權力之間的鬥爭搞得相當緊繃,特別是在格列哥里一世 (540-604) 之後,羅馬主教權威提高,成了教宗,自稱是西方基督教會的首領,在七世紀時還發生教宗格列哥里二世將發動破壞聖像運動的東羅馬帝國皇帝處以破門的事情,所以東西方可以說是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這就是到了公元八世紀,以希臘文記錄的學術傳承在西歐幾乎絕跡的原因。
那麼這些經典怎麼會被翻譯成阿拉伯文呢?這可就說來話長了,當然這一切都要從七世紀伊斯蘭的崛起說起。當先知穆罕默德開始在麥加宣揚他的信仰時,用的當然是阿拉伯語,但是講阿拉伯語的貝都因部落,主要是以貿易維生,並且游走在東羅馬帝國與薩珊帝國之間,所以當時的阿拉伯半島是一個語言非常多元的環境。當穆罕默德帶領信眾擴張勢力時,他就開始任用翻譯,扎伊德·本·特里普 (Zayd ibn Thabit) 是穆罕默德 (Muhammad) 手下的抄寫員中最能幹的人,他不止是謄寫古蘭經的主要文士,也曾將阿拉伯文的信函翻譯成波斯語,敘利亞語和希伯來語。現存最早的翻譯記錄可以回溯到公元645年,可見從一開始,伊斯蘭的信眾對翻譯就不陌生了。當穆罕默德於公元632年去世時,繼任的幾任哈里發領導伊斯蘭勢力,以驚人的速度擴張,很快地征服了整個薩珊帝國,而原本是東羅馬帝國領土的敘利亞、埃及乃至於北非,甚至伊比利半島都先後落入穆斯林的掌控之下,翻譯的需求自然也愈來愈多。
到了第四任哈里發阿里繼位時,爆發了穆斯林之間的第一場內戰,阿里的支持者後來演變成什葉派,對立的則稱為遜尼派。但隨著阿里遭到暗殺,內戰的對手敘利亞總督穆拉維葉一世贏得了內戰。穆拉維葉建立起第一個阿拉伯帝國,史稱伍麥亞王朝 (Umayyad Caliphate 661-750)。伍麥亞王朝定都在古老的大馬士革,一開始典章文物並未齊備,面對層出不窮的內亂,也無暇去建立制度。直到第五任哈里發Abd al-Malik ibn Marwan ibn al-Hakam 任內才首次發行刻上阿拉文銘文的新貨幣,取代先前流通在民間的東羅馬貨幣和薩珊帝國鑄造的貨幣,而且明訂帝國官方語言是阿拉伯文,取代先前廣泛使用的波斯文 (在帝國東部) 與希臘文 (在帝國西部)。伍麥亞王朝帶動的阿拉伯化,自然也帶動一些學者將希臘文與波斯文經典翻譯成阿拉伯文。最有名的莫過於Khalid Ibn Yazid 王子 (668-704),據傳他曾將一些以希臘文撰寫的鍊金術與醫學的著作翻譯成阿拉伯文。Khalid王子本是伍麥亞王朝第二任哈里發雅濟德一世 (Yazid ibn Mu'awiya ) 之子,他的哥哥穆拉維雅二世 (Muʿāwiya ibn Yazīd; 664 – 684)過 世時,本應由他來即位,但因年幼而被堂哥馬爾萬一世 (Marwan ibn al-Hakam) 搶走王位。但是Khalid王子淡泊名利,醉心於鍊金術。雖然史學家對於這位王子是否真的翻譯過希臘文經典多表懷疑,但是翻譯運動在伍麥亞王朝時就零星地由私人開始,並且主要是翻譯鍊金術與醫學這類技術性強的著作,卻是不爭的事實。反之,像托勒密的《天文學大成》,歐幾里德的《幾何原本》,乃至於柏拉圖,亞里斯多德的哲學著作,還沒有引起新興統治者的興趣,也沒有聽說有人去翻譯它們。
這些相對來講內容艱深,思想宏大的著作之所以能被大規模地被翻譯成阿拉伯文,必須歸功於推翻伍麥亞王朝的阿巴斯王朝。王朝的締造者阿布·阿巴斯 (Abd Allah ibn Muhammad 721-754) 是先知穆罕默德的叔父阿巴斯·本·阿布德·穆塔利卜的後裔。伍麥亞王朝統治的末期,阿布·阿巴斯集結幾股不同勢力,包括由出生於呼羅珊的波斯將領阿布·穆斯林領導的武裝力量,各地不滿阿拉伯統治者的伊斯蘭改宗者,以及仇恨伍麥亞家族的什葉派人士。在他們的鼎力相助下,阿布·阿巴斯一舉推翻了伍馬亞王朝。阿布·阿巴斯建立了新王朝後,馬上將首都遷離了大馬士革,將新都設在什葉派勢力重鎮,位於伊拉克的庫法 (al-Kūfah)。
但是隨著阿巴斯家族站穩腳跟以後,為了遠離什葉派的影響,阿巴斯王朝的第二任哈里發曼蘇爾 (al-Mansur 714-775) 就將首都搬到新建在底格里斯河畔的新都城,巴格達。由於早期阿巴斯王朝仰賴眾多由馬茲達教改信伊斯蘭的波斯籍穆斯林的支持,所以新王朝在許多方面,特別是政治制度,宮廷文化都模仿先前的薩珊王朝。舉例來說,巴格達蓋成圓形的形狀,就是模仿薩珊帝國的首都泰西封。曼蘇爾還仿照薩珊帝國的國家圖書館,建立了一所王室圖書館,從各處收集並保存珍貴的抄本。但是與薩珊帝國不同的是,曼蘇爾為了樹立新王朝的威信,他還仿效托勒密王朝的亞歷山大里亞圖書館,招募各地的學者來巴格達從事翻譯與研究。曼蘇爾對占星術尤其情有獨鍾,所以他下令將梵文的天文書籍,還有薩珊帝國時期的波斯文天文書籍都翻譯成阿拉伯文。但是希臘的醫術卻是波斯,乃至於印度都比不上的,所以曼蘇爾任用了來自Gundeshapur的聶斯托留派基督徒的醫生Jurjis ibn Bukhtishu為御醫,也鼓勵他將希臘的醫書翻譯成阿拉伯文。就這樣曼蘇爾開啟了阿巴斯王朝由官方主持翻譯事業的傳統。
隨著曼蘇爾的孫子,第五任哈里發哈倫·拉希德 (Harun al-Rashid,763-809) 登上寶座,阿巴斯王朝也邁向它的高峰。拉希德一方面發動戰爭,在小亞細亞擊敗東羅馬帝國,從公元796年起他甚至把首都遷到敘利亞的拉卡(Raqqa)。另一方面擴充了曼蘇爾所建立的書籍收藏,後來被稱為Khizanat Kutub al-Hikma (智慧的倉庫)。他的治世被譽為伊斯蘭的黃金時代。歐幾里德的《幾何原本》就是在此時在拉希德手下的大臣Yaḥyā ibn Khālid要求下由Al-Ḥajjāj ibn Yūsuf ibn Maṭar (786–833 CE) 首次翻譯成阿拉伯文,而且也首次將托勒密的《天文學大成》翻成阿拉伯文。雖然這兩本著作後來又被重新翻譯多次,但是這也顯示了整個帝國境內學術發展已經超過不同族群的界線而明顯地提升了。有趣的是Yaḥyā ibn Khālid是阿巴斯王朝開國以來就輔助哈里發的Barmakid 家族的成員。Barmakid 家族雖然是波斯人,但卻信奉佛教,這個家族後來雖然由於勢力太大,遭到拉希德的猜忌而失勢,但也可以看出阿巴斯宮廷,在極盛期是一個多元文化的環境,這也是它能吸引各種不同背景的人才的主要原因。
拉希德雖然是英明的統治者,但是在安排繼承者卻出了差錯。他將母親身分較高的次子阿明立為王儲,長子馬蒙,除了擔任呼羅珊的總督以外,還立他為弟弟的王儲。拉希德死後,阿明與馬蒙之間爆發內戰,以巴格達為根據地的阿明兵敗被殺,以呼羅珊為根據地的馬蒙成為哈里發。馬蒙 (Al-Ma'mun , 786-833) 成為哈里發之後,阿巴斯王朝對翻譯運動的贊助,反而更上一層樓,不只規模變大,翻譯的著作也從原本的天文,醫學,詩歌擴展到哲學,歷史。其中一個原因是馬蒙信奉注重理性思辯的「穆塔西拉」派 (Mu'tazila) 的教義,「穆塔西拉」派神學深受亞里士多德思想和希臘理性主義的影響,認為信仰和實踐的問題應該由理性來決定。這與抱持字面主義立場,顯得較保守的傳統主義的立場相反。「穆塔西拉」派神學特別強調古蘭經是神所創造的,卻不是與真主共同存在,所以信徒應該利用神所給予的理性將古蘭經中,神的道理加以闡明。這一信念與傳統主義者相矛盾,傳統主義者認為古蘭經是永恆而非受造的。信徒需要了解關於信仰和實踐的一切,都己經在古蘭經和聖訓中逐字逐句地闡明,不該利用自己的理性去推演。 馬蒙服膺「穆塔西拉」派神學,所以雖然在內戰中他是靠著波斯裔信徒的支持才登上大位,但是他對希臘學術的關注並不少於波斯文化遺產。
另一個原因是馬蒙本身不只熱愛知識,而且本身就是一個學者。他不僅精通煉金術,也頗熱衷天文觀測,此外,他也是製圖學的先驅,他曾委託一大群天文學家和地理學家製作了一張世界地圖,這張地圖顯示了歐亞大陸和非洲大陸的大部分地區,具有可識別的海岸線和主要海域。 它描繪了阿拉伯帆船船長所熟知的世界,這些帆船利用季風循環進行遠距離貿易 (到 9 世紀,阿拉伯海上貿易商已到達中國廣州)。 希臘人和羅馬人的地圖顯示出他們雖然對地中海等封閉海域的豐富知識,但對遠處廣闊的海洋知之甚少。他也曾派出遠征隊去測量一度子午線的長度。在馬蒙統治期間,他父親創立的圖書館進一步成了當代首屈一指的學術中心,被稱為是“智慧宮” (Bayt al-Hikmah)。翻譯運動在此時,不管是質是量,達到史無前例的高峰。
這一波的翻譯運動中到底是哪些人將哪些書從希臘文翻成阿拉伯文,而他們的翻譯有有什麼特色?而這些阿拉伯文譯本又是如何對西歐產生滔天巨浪般的影響這些就留到下回分解囉。
參考資料:
- 中文 英文 希臘文,拉丁文,阿拉伯文 波斯文維基相關條目
- D. Hussein Abdo Rababah. The Translation Movement in the Arab World: From the Pre-Islamic Era Until the End of Umayyad Dynasty(Before 610-750 A. D.).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Vol. 3, No. 3, 2015, pp. 122-131. doi: 10.11648/j.ijll.20150303.13
- Translation in the Umayyad Era: Individual Experiences Shaping the Movement , by Yazid Abdulrahman Al Ismail
- http://archimedespalimpsest.org/about/